汝青

【TF】那个陪我长大的小孩

提前祝大家儿童节快乐~

不那么坚强的小手冢X可爱调皮的小妖怪周助

灵感来源于夏目

小甜饼！不吓人！ 

0.

我希望我永远都是个小孩子，如果长大了看不到你的话

 

1

   

      又起风了——

 

      他低着头独自一人坐在秋千上，右手抓住绳子，左手放在腿上，两条腿自然地垂着。风卷着树叶从他脚下划过，吹到旁边的大树底下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这是棵老树了，他看见他的同学们一起围抱过这颗树，他数了一下，有6个人。他们吵吵闹闹的，互相推搡，嬉戏打闹，一会哈哈大笑，一会又吵了起来。他皱着眉头回忆当时的情景。

 

       此时已是黄昏了，天空一边红黄二色相杂，似燃起了一场大火，另一边蓝得深沉，无端让人想起深海，压抑、窒息。

 

       天空另一边的下面就是他和秋千，面对着沉寂的暮色，背后是血红的霞光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抬头望着天，右脚晃了晃，右脚往下伸，他想用脚点一下地面，让这个秋千荡起来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可是他年龄太小了，个子不够高，仅仅是爬上这个秋千就浪费了他好长时间，如果脚要触到地面的话，他得用一个十分难受又诡异的动作。他悄悄环视了一下周围，已经没人了，在这吵吵闹闹、哭哭啼啼的小孩已经被家长叫回去吃完饭了，这只有他一个人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他每天都会看见其他小朋友和爸爸妈妈或者小伙伴一起荡秋千，高高荡起，飞得比天空中的小鸟还要高，咯咯的笑声传出去好远好远——

 

       他的左手也抓住了绳子，紧紧地，整个身子慢慢地往前移了一下。

 

      “呐——小孩，你在干什么？”声音从他头顶传来，他吓得一颤，双手紧紧抓住了绳子，这里明明没有人了，即使树上也没有人了。他一动不动，面无表情，嘴唇紧闭，眼睫却微微颤抖。无数个黑沉沉的夜晚，他独自蜷缩在床上，紧闭双目，心底听见的那个声音好像就是这样，只是那个声音是他幻想的，而这个好像是真的。

 

 

    “你是想荡秋千吗？”那个声音问。

 

      他没有回答，也没有动作，就僵在那，只是手把绳子握得更紧了。

 

     “你想荡秋千吗？”那个声音又问。他听不出来发出那个声音的是什么“东西”，他不敢回答。

 

    “如果你想荡秋千的话我可以帮你啊——”他听着觉得那像是个小女孩的声音，细细的、干干净净的，“我也好想荡秋千啊，可惜没人帮我推。你如果也想荡秋千的话，我帮你推秋千好不好。”

 

     那是个和他一样的小孩。他狠狠闭了一下眼而后又张开，眸光颤动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缓缓仰头看向那颗树——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坐在树枝上对着他笑，眉眼弯弯，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，脸肉乎乎的，小米牙很白，像是几年前父亲给他的那几颗奶糖。那个小孩穿着一声红色的和服，上面的花纹好像是樱花。晚霞映照着他，给他勾了一身金边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对那个小孩说，好。

 

       又起风了——树叶跳着舞、打着旋，哗哗作响。树上传来鸟叫和知了的叫声，远处妇人叫自己孩子回家的声音他也听得清清楚楚。

 

 

2.

 

       那天之后，他每天都会去那个公园，而那个小男孩每天都会在那等他。

 

      是的，小男孩儿，他认错了，还被周助嘲笑了一通，忘了说，周助就是那个小男孩，他手冢国光的新朋友，也是他唯一的朋友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我们为了称呼方便就叫他们手冢和周助好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小手冢在去找小周助的路上，我们就讲点别的吧。

 

      手冢一直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，成绩优异、长得也好看，按理说这样的孩子应该很受欢迎对吧？可惜他的邻居们对自己孩子说了太多遍手冢的好，他越优秀，他的同龄人就越嫉妒他、讨厌他，而且手冢又是不善言辞的小孩，久而久之就没人和他一起玩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的邻居们，就是那些大人，一边说着手冢成绩有多么多么好，一边又说着他家庭的闲话。他的父母常年在外工作，他一直跟着自己爷爷住，老爷子以前在警视厅工作，现在也正义感爆棚，每天去巡街，平时邻居有个什么事，第一个帮忙的就是手冢老爷子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手冢也不知道闲话是怎么传出来的，可能是之前他母亲回来住了一段时间，邻居家的男人们天天来和他母亲说话，给他母亲送东西，有可能是他父亲常年在外忙于工作，这两年都没回来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从来都觉得大人可恶，当然他的父母和爷爷不算，邻居们受了恩惠，却又在背后说着闲话，言之凿凿就好像都是他们亲眼所见一样，其实他们什么都不知道。手冢的父母只是在国外工作，又在事业上升期，不好回来，他的爷爷只是不会照顾小孩，再加上手冢看起来一副小大人的样子，所以就放任他自由生长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觉得小孩子也可恶，明明他这么好，他们却不和他玩，不和他说话，好在手冢常常冷着脸，在同龄人中个子也不矮，不然就要受欺负了。

 

      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周助，周助也是个孩子，但是他是个好孩子，而且有时候说话就像他父亲一样，比他成熟。

 

     他知道周助和他不一样。

 

     但是他不害怕。

 

     因为周助又和他一样。

 

3

 

       手冢到了公园，今天有点晚了，天色有些暗。

 

      他平时木木的脸上反常的挂着笑，唇角勾起又压下，嘴唇抿着，这是一个克制的笑。今天是儿童节，而且他的考试成绩下来了，他又是全科满分，他想早点和周助分享这个好消息。可惜他给周助做的礼物还没有做完，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现在他的礼物也做好啦——

 

      想到这，他的笑容就再也控制不住了，嘴角向上，眼角向下，眉眼嘴巴都弯弯的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走到那颗大树下，周助却不在，但是平时只要他一走进就可以看见周助的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他有些焦急的四处看了看，紧皱着眉毛，他不知道能不能喊周助的名字，只能大声喊着：“你在吗？你去哪了？我来找你了！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我在这——”风带着周助的声音传来，期间还夹杂着呼痛的声音。一定发生什么了，不会是有人找周助麻烦吧，他焦急地想，迈开步子就要往声音传过来的地方去。

 

      “你别过来！等我收拾好他们！这群小孩想对你使坏！看我不揍得他们哭爹喊娘！”

 

       原来是小孩，那就没事，周助很厉害，他知道。

 

       过了一会儿，那群小孩真的哭爹喊娘地跑了出来，那棵树后面种了一大片树，只是没有这棵树年岁大，他们就是从这片林子里跑出来的，嘴里还喊着鬼啊之类的话。从手冢身边跑过的时候，因为太害怕，可能都没有注意到他。

 

     “哈哈哈——”周助又坐在那颗大树上笑，嘴巴裂得大大的，露出白白的牙，像奶糖，小手冢想。

 

      “发生什么了？”手冢问。

 

      “儿童节快乐呀！手冢！你考试又是第一名真是太棒啦——”周助从树枝上蹦下来，向他扑过去，手冢张开双手去抱他，接了个满怀。周助扑到他怀里的时候像是一阵风吹向他，很轻。还好他们可以触碰，不然他就不知道怎么抓住他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把周助放下来——他们已经认识一年了，手冢又长高了点，他8岁了，周助还是一年前的样子，一点变化都没有。他现在已经比周助高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呐，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找我？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！我可以离开这棵树了！我刚刚试了一下——我最远可以走出这个公园了！”周助高兴地说，还因为太激动在原地蹦了好几下，他还说自己是个大人了，结果一点都不像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真的吗！”手冢觉得这真是太惊喜了，比他特意跟着爷爷学并且雕了半年的木雕还要惊喜！

 

      “对！再过不久我就可以到你家，到你学校，再往后我就可以到其他好多地方去了！我想去东边的那个超市，还想去你说的好远好远的那个广场，还想去这个城市外面！”周助高兴地跳起来抱住他的脖子，像猫一样蹭着他的脸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好，以后我带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。”手冢这样说着，心里却有点不舒服，周助以后会不会离开我，毕竟他再也不会被困在这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呐，手冢！你在想什么？这么入神。”周助捏着他的脸把他唤醒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在想我能带你去哪。”他不自然地说，“我给你带了礼物你要不要看一看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哇——好精致！是你做的吗？太好看了吧——”周助惊喜地接过木雕，“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！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呐，手冢我和你说——”

 

 

4

 

       后来周助可以去的范围真的越来越大了，他索性住在了手冢家，每天睡手冢的床，看手冢的书，还让手冢帮他买了盆仙人掌养起来，他还吃手冢的饭，幸好他吃的不多，不然手冢爷爷就要怀疑自己孙子为什么吃的这么多了，最过分的是他每天让手冢给他买芥末吃，可惜小手冢还没有多少零花钱。除了别人看不见他以及周助的身形没有变化，一切都像正常人一样。

 

       每天手冢起床晨跑，周助还在睡觉——不知道为什么他需要睡觉，据他说，他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的。

 

       手冢晨跑完，就把早餐端进卧室，二人一起进餐，然后周助陪他去学校。

 

       在学校是最煎熬的时候，周助可以接触到别人，但是别人看不见他也碰不到他，要他主动接触才行。只有手冢又可以看见他，又可以接触他。

 

       这对10岁的手冢是一个巨大的考验——

 

       刚开始的时候，周助什么都听不懂，也对学习不感兴趣，他整天在手冢旁边晃来晃去，不是站在他书桌旁，就是坐在桌子上，或者趴在手冢肩膀，或者坐在手冢腿上。那个时候周助好多东西都不认识，在教室里面到处看，这儿碰一下，那儿看一下。还好周助没有在上课的时候自己往外跑，每次在学校乱逛都要叫手冢陪他。不过因为手冢的视线总是跟随着周助，静不下心听课，后来就索性给周助上课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刚开始周助十分抗拒，握着小拳头气愤地看着他，手冢许了好多好处，周助还是不答应，一双蓝汪汪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，眼里的水光快要溢出来。手冢只好妥协，叹了口气说，“那就不学了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没想到周助抱着他的胳膊摇了摇：“逗你的！我会好好学的——其实我知道的可多了，我就是与世隔绝太久了！麻烦手冢老师教我啦——”

 

       于是他们一个教一个学。

 

       周助是天才，学起来很快，马上就可以跟上他们上课的进度了。他最开始跟着听课，后来就不满足了，看完了手冢的课本之后，说自己都会了，还吐槽手冢明明学会了为什么还要听讲。

 

       于是周助在上课时又没有事情可做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好在这个时候，手冢已经可以同时想十件事情了，问题不大。

 

       中午的时候他们会一起爬到最高的那栋教学楼的天台吃午餐。周助总喜欢坐在高高的栏杆上，看得手冢心惊，他不止一次和他说让他下来，周助不听，还说，“手冢不能剥夺我对高处的热爱啊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有一天周助照旧坐在高高的栏杆上，那天风很大，晚上回家时，他们看见路上的树都被吹断了。周助就在那样的天气里坐在高处，稳稳地。

 

       放了学，手冢会和周助在校园里面待一会，等人都走了，然后和周助一起去便利店买点吃的，有时候是杯面，有时候是章鱼小丸子，有时候是蛋糕，有时候是饮料，很少的时候是芥末。

 

       周助虽然抗议，气得跳脚，也没有办法。

 

       还好有其他好吃的，也都是周助爱吃的，两个人在公园里你一口我一口。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敢在没人的地方喂周助吃东西，后来在人多的地方，他会趁别人不注意把吃的塞进周助嘴里。第一次把周助都吓到了，他却淡定地说，如果有人发现了就说他看错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毕竟现在的手冢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手冢啦——

 

       周助气得把嘴上的油全擦在了手冢衣服上，手冢一只手捏着他的后颈，一只手拿着纸巾又帮他擦了一下嘴，扔掉纸巾后又揉了揉他头发，然后捏了捏他的脸。

 

       晚上周助会陪着手冢温习功课，然后他们一起看书——以一种父亲给儿子翻绘本的姿势看——谁让周助一直没有长大呢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们也会一起坐在阳台上看星星，有时候是什么话都不说，有时候又聊个没完，有时候周助会给他数星星，一颗两颗……然后周助就睡着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假期的时候，周助会吵着出门，他说要带手冢去寻找风。于是他们追着风的足迹在东京街头奔跑，穿过寂静的小巷，穿过喧闹的广场，听着鸟叫虫鸣，听着叫卖声、汽笛声——跑累了就停下来休息。他们随意地坐在地上，仰头望着天，大口喘着气，有一回一位穿着光鲜亮丽的女士路过，诧异的看了他一眼，周助突然哈哈大笑，他也跟着笑，笑得停不下来。

 

       风把他们的发丝和衣摆吹得凌乱——

 

5

 

       日子一天一天过去，手冢一天天长高，骨架变得越来越大，身上也有了明显的肌肉纹理，到手冢十五岁的时候，已经是半个成年人了。周助却没有一点变化，依旧是七八岁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 他一直以来最害怕的是，他会长大衰老，他的周助却永远都是那个小孩子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 只是他没想到，从他开始长大成人，就预示着他和周助的离别。

       最开始是他发现他不能结结实实的触碰到周助了，有一次他抱他的时候手却没有接触到他的感觉，后来他明明可以看见他，伸过去的手却再也碰不到他。再后来他渐渐开始看不清周助了。

      他和周助的离别长达三年，每一天醒来都会发现他们离得更远一点，直到他成年，他完全不能感受到周助了。

       最开始他们还能苦中作乐，当他不能触碰周助之后，周助会和他开玩笑，仗着他碰不到他当着他的面吃芥末，后来他也看不见了。还好周助可以写字和他交流，即使手冢不能触碰他也看不见他，但是他能感受到周助在哪，冰箱里面消失的蛋糕和莫名其妙加到饭团上的芥末，书上的涂鸦和自己散开的鞋带。有时候他会感觉到风在他怀里，那是周助抱着他，可能坐在他肩膀上。因为最开始他触碰到周助的时候就感觉周助像风。

 

       再后来啊——完完全全长成大人的手冢在十八岁生日过后醒来，发现哪也没有周助的痕迹了，只有一张纸条写着：呐，手冢，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了，下次见面给你一个惊喜哦~

 

       他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见面，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周助骗他的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想，如果长大成人的代价是我永远见不到你的话，我宁愿我永远是一个小孩子。

6

 

      “爹地——后来他们见面没有啊？”自家的可可爱爱的小孩仰起圆乎乎的脸，期待地问。

 

      “见到啦，游乐园快要到了，国助准备一下。”蜜色头发的男子眉眼弯弯，笑得十分温柔，“想好要玩什么了吗？你爸爸今天特意早点回来陪你的哦。想让爸爸陪你坐旋转木马吗？”

 

      “周助。”前座开车的“一家之主”叹了口气，说“快到了，让他自己把东西收拾好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嗨——”周助侧身去捏小孩的脸，“把你刚刚听故事吃的东西和拖出来的恐龙玩偶收拾好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可是爹地，他们最后见面了吗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见面了。”前座的人停好了车，回复了一句便下了车，然后周助这边的车门就被打开了，“你先下来休息一下，让他自己收拾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可是爸爸，刚刚说的好简单，不能给我讲讲他们后来是怎么遇见的吗？后来他们又做了什么？我以后也会遇见一个小精灵吗？他会陪着我长大吗？”小孩急切地问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会的。”不二捏了捏他的小鼻子，笑道。

 

FIN.

 

这是以前写的文了，不过没有发表过，稍微改了一下变成了儿童节的贺文

有时间会大修一下，大概是老了后面完全下不去手去虐，甜也不够甜，害

现在看来写的太仓促了orz

希望大家永远都是个孩子，没有烦恼开心心~